顾雨假装没发现这个差别,将茶杯推到了鸨母的面前。
“妈妈不说我也发觉了,为何最近单子奇少,莫不是对面的把生意抢走了?”
“呵呵,”鸨母遮住了通红的嘴,调笑着,“顾绣娘,哦,不,顾老板粮食铺子生意这般的红火,还能注意到奴这边的单子少了,真是不容易。”
她开口有些酸言酸语,“咱们就是不如顾老板头脑灵活,你说谁能想到这年头一下子就不好了,反倒是粮食一斤难求了呢?”
“妈妈说笑了,即便是我做了再大的生意,回头不还要请着妈妈照顾呢吗。”
恭维的彩虹屁一句接着一句,顾雨就差没把鸨母捧到天上去了。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顺着鸨母的窗子能看见萧条的大厅。
“往日咱们醉仙坊可是灯红酒绿,丝竹之声传遍半个上月城,如今怎的这般光景了啊。”
“是啊。”
鸨母也跟着叹气,“这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就是,我倒是看着对面青楼还硬挺着,还搞了一个什么花魁选举,热闹的很,”顾雨话锋一转,“最近怎么没见着咱们的花魁?对面是个花魁可都比不了妈妈这一
个。”
“哼。”
鸨母冷哼一声。
提起花魁崔娘,鸨母脸上就是一脸烦躁的表情。
她用力地扇了扇扇子,“呸,那个赔钱货,找回来之后就病病殃殃,你说这个年头,饭都快吃不起了,哪儿有银钱给她看病啊!”
顾雨只是静静听着鸨母的抱怨。
要说醉仙坊说没钱顾雨是不相信的。
即便是最近生意不好,之前的醉仙坊可是上月城中的烧金窟,一晚上都要百十来两银子进账。
更不要说单崔娘一个人给她招揽了多少的客人。
而鸨母如今看着崔娘没有了价值,便任由她自生自灭,真是绝情的很。
顾雨皱着眉头,“还有这事?恰巧我认识悬壶馆的大夫,不如让他过来看看。”
看着鸨母变了面色,正要张口拒绝,顾雨赶在她前面开口。
“妈妈平日里极为照顾我,如今妈妈坊中的姑娘遭了罪,我自然要帮忙的,这次便我出钱,当做答谢妈妈的恩情。”
听见顾雨出钱,鸨母立刻变换了一张笑脸,她亲昵地拉着顾雨的手,“这怎么好意思,崔娘在旁边的屋子,你且随我来。”
她随手找了个小厮过来,“快去悬壶馆请个大
夫,给崔娘看看。”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看不出方才她说的不好意思的模样。
那小厮听着鸨母的话一愣,随即立刻点头。
“是。”
鸨母走在前面为顾雨领路,却不是去崔娘之前住的屋子,反而顺着楼梯下了楼,向后院走去。
后院顾雨还是第一次来,周边的环境显然不如前楼。
杂物随意地堆放在角落中,姑娘的脏衣服成堆地堆放在后院,再往后走就是醉仙坊的厨房,油烟把院墙都熏得变了颜色。
越往后走顾雨的眉头拧的越近。
“妈妈可是走错了地方?崔娘是住在这里吗?”
“自然是,”鸨母直到走到了一处破败的小屋前面才停下了脚步,“你是不知道崔娘这病来的急,当心传染了其他姑娘,只能将她安置在这边。”
许是心中还怀着顾雨请的大夫能将崔娘治好的心思,鸨母还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我可怜的女儿啊,妈妈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