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莱索觉得沈高曜变了。

自认识他开始，沈高曜便一直是一个喜欢研究异变生物的人，他很讨厌那些怪物，但为了拯救人类不受病毒侵扰，他对于研究的过程几近痴迷。

可自从非生物异变被证实后，沈高曜就变了。

他不再钻研异变生物，也对异变病毒没了兴趣，他只是重复不断地害怕着，表达出他绝望又恐惧的内心，他的懦弱与胆小在莱索面前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

莱索了解他的为人，他的性格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在科研方面是有奉献精神的。

而为了研制出能够抵抗异变病毒的药物，沈高曜为此花了不少心思，费神费力，人也瘦了不少。

可令莱索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现在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侵略，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莱索回忆着沈高曜刚才说过的这句话，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也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迁徙计划呢？你不认为，侵略与迁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什么区别吗？都需要开启多元宇宙才能确保去到另一个世界。”

“的确是那样。”沈高曜说道，“但是，如果现在不相信的话，也许我就会和伊特一样，选择自杀了……”

“他选择自杀是愚蠢的。”莱索并不认同那样的行为。

“那是因为他的世界崩塌了，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其实我能理解他，那时的他，就和现在的我一样。”沈高曜想起伊特时有些悲伤，为了平复情绪，他再次看向墙面上的那幅黑白分明的挂画，继续说道，“只不过不同的是，我重新找到了所信仰的东西……”

莱索眉头一皱：“你说得，该不会是那个所谓的侵略计划吧？”

沈高曜看向莱索，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他回忆起来：“你知道徐典恩和我说了什么吗？”

莱索回想起在会议结束后，沈高曜坐在路边，那时的徐典恩过去和他说过些话，后来，沈高曜就哭了，莱索的确好奇他们之间说过什么，但现在的他，不愿意看见沈高曜变成现在这副奇怪的模样。

因此，莱索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没有回答他的话。

沈高曜道：“徐典恩和我说了迁徙计划的事情，他说，这个计划是一个叫“摩尔”的黑客提出来的，这件事我本来就是知道的，可徐典恩还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迁徙计划，是阿尔瓦将军本人同意的。你知道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有多失望吗？我对整个理事会都是失望的。”

“可即便是阿尔瓦同意又有什么用？他只有一个人，三大城区有多少官员你知道吗？投票权根本就不在他手上。”

“那无条件信赖阿尔瓦的人有多少，你知道吗？”沈高曜道出真相，“现在的联合国内部腐败混乱，有多少人被他收买，而他又有一大批官员追随信任，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但至少目前看来，他有着极大的响应与号召力，至少在前几次的大会上，他就是借用将军的身份让大部分人同意了迁徙计划，当然我也知道，即便是计划提出来了，依然有很多人认为这是荒谬的。”

“既然那么多人被他收买，信任着他，那这一次的会议，他的侵略计划又为什么会被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