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头一个妇人的妒火就被激起来了。
她长满老茧的手上来就是一巴掌!
直接抽得韩碧莲满地打转儿。
韩碧莲一口血吐出来,牙都松动了两颗。
“我呸,下作的小娼妇,你在城里就背着史老爷偷人,到了这里还敢卖浪,我看不给你点儿教训,你是不知道要你这张脸了!”那妇人满嘴臭气地叫骂。
韩碧莲捂着脸颊,忍痛央求:“牛大嫂……我、我没有,都是他们逼我的啊,我是真病了,求你行行好,让我歇上半天吧。”
那个叫牛嫂子的不仅没半点儿心软。
反而一口黄痰就吐在了韩碧莲的脸上。
“病了?我看怕不是懒病贱病!”她冷笑地咬着后槽牙,手腕转得咔嚓响:“来,那我今个儿就给你治治,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装了!”
说罢,这妇人抓起韩碧莲的衣领子,就是一通用力撕扯。
撕扯完了又坐在韩碧莲的身上。
咬牙切齿地开扇嘴巴子!
她越扇越来火儿!
到后来直接就换成拳头,直对着韩碧莲的嘴巴和眼窝招呼!
“小蹄子你才多大,就敢在我们村儿勾搭爷们。”
“说!前个儿晚上,我家汉子是不是进你那牛棚里去了,你当我牛嫂子是吃素的,连我汉子也敢沾?”
韩碧莲被打得满地找牙。
她无力还手,眼角噙着泪水,只能在心底默默喊娘。
任由牛嫂子打骂出气。
渐渐的,围观的人也多了。
可就没一个同情韩碧莲的。
还有好几个汉子和妇人在旁边拍手叫好。
强的欺负弱的。
弱的欺负更弱的。
这个底层的佃户村儿里,一下子多了个比他们更弱小的,人心不会见到善念,只会激发出恶意。
韩碧莲的品性和过往他们并不在意。
之所以随意欺凌,不过是把她当成发泄情绪的可怜虫罢了。
这会子,绵绵和二郎刚跟着老三老四一起赶到。
绵绵小手抱着一只小冰碗,正满心欢喜要去找赵多喜。
碗里装着冰块、凉粉、绿豆、果仁、和葡萄干啥的,可是解暑气的好东西。
只是还没等找到赵多喜,绵绵他们就撞见正被摁在地上殴的韩碧莲。
周家人还不知韩碧莲被丢到了下沙村。
老三和老四正感叹这丫头可怜,要上去阻拦。
可等绵绵小步走近后,她才惊讶地倒吸口凉气:“爹,你肯定想不到,她是韩碧莲。”
周老三也挺吃惊的。
他看着牛嫂子的拳头,忍不住蹙眉:“这韩碧莲如今竟在下沙村,想不到过得这么遭罪,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很快赵多喜就过来了。
赵多喜只看了一眼,就习以为常地叹口气:“你们认识这丫头啊。唉,别提了,她前些天来了就一直被折腾。想来是史家有过交代,我也不好插手去管,也不知她是造了啥孽了,怪可怜的。”
周老三也没再多说此事。
这就跟赵多喜一块去看荔枝树了。
绵绵瞧着韩碧莲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一阵复杂。
她晃晃小脑瓜,赶紧离开,想要跟爹他们一起去地里。
可谁知小世子送的足袜实在太滑溜的,她走上几步就是一滑,还越走越滑。
到最后都快给绵绵滑劈叉了。
她急得脚趾头都抓在一起,脸颊红通通的:“二锅锅,我走不了了!再走就要摔了。”
无奈绵绵只好停下来,被二郎背到大槐树下,先坐在那里歇着。
二郎很是疑惑,这便蹲下身,抓着妹妹的脚丫把鞋子一脱。
等看到里面又凉又滑的绡袜,二郎实在是哭笑不得。
“这小世子怎么想到拿这料子做足袜的,脚下穿的这个哪里走得了路。。”二郎难得笑得好大声:“想想也是,他这种富贵闲人肯定没少常识,应当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
周绵绵苦着张小脸蛋儿。
小世子哥哥这次好不靠谱!
只想着让自己凉快,却忘了这实不实用。
“算了,不穿这个了,绵绵直接光脚穿鞋子也是一样的!”周绵绵捏着小拳头,说罢就立马光着脚丫踩上鞋子。
二郎给绵绵把足袜收好。
这才牵着她的小手,要去找周老三。
绵绵蹦蹦跳跳的,一路朝自家地里走去。
只是他俩还没走多久,这时就听到不远处的草谷堆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二郎一听就忍不住蹙眉。
知道是村里的妇人和汉子行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