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狐妖大人(1 / 2)

第一卷【鲸河】

“大祁向北有似山之鱼名为鲸,向有卦者其言鲸落南海,预起山河之卦,尧尧之势。言者:鲸起落川,四象迭起万劫生。”——鲸河卷

第一章【狐妖大人】

魔域位于大地正西方,每天最后一缕余晖落下,魔域里的居民便会出来活动。他们只生活在魔域里,人间或仙界都与他们无关。

妖魔同生一界,共存一方。

魔音塔是通往人间的通道,魔音塔的顶端有一道黑色印花大门,打开大门,走过黑暗,便是人间。即使如此,妖魔也很少有人去魔音塔,毕竟,妖魔同人间仙宗殊途。

然而,就算有起了歹念想偷跑到人间的小妖靠近魔音塔,无一例外都被狐火烧得灰飞烟灭。

那是一个站在魔域甚至是三界顶端的妖,也是唯一个守着整座魔音塔的妖。

放眼整片魔域,除了魔域的王苍叶,他谁的话都不听,随心所欲。苍叶对他却持有放纵的态度,只要不是太过于恶劣,不引发民怨动乱,其他的苍叶倒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远方魔音塔处又传来一阵小妖痛苦的尖叫声,魔音塔塔顶上亮起一阵绿色的光。

黑影衣袍翻飞,及腰长发飞扬,掌心狐火燃烧,在小妖的叫声停止后,那光又沉寂在塔顶的黑暗里,就连黑影也消失在了塔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风,缓缓吹动魔音塔周围的塔铃,清脆的铃铛声响在风中晕开一圈又一圈,在魔音塔周围寂寥的夜回响。

“他随我出生入死,而我对他却有愧。”苍叶站在望天崖边,目之所及是魔域国都落月城,以及屹立在落月城之后高耸入云的魔音塔。

苍叶墨色长发在风中微扬,一身玄色长袍被风吹得鼓了起来,猩红的眼瞳里印着山崖下落月城灯火和远处漆黑一片的魔音塔。

“五百年来,他一直很抵触那段记忆。”

“主上,前些日子人间又开始暴动了,据说是残留在人间的妖族引起的。”站在苍叶身后的魔微微垂下眼眸,尽量避开那段往事。

“呵,细算来又过五百年了吧。那群妖忍不住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如今时机刚刚好。”

“主上打算怎么做?”

“远山,你去逝岚洞看看情况,我去找他,既然他不想我们魔族的人上去,那便让他自己去吧。”苍叶负手,身后张开巨大的黑色羽翅,未等远山作答,他便张开翅膀朝着魔音塔飞去。

远山静立在望天崖上,目送着苍叶远去,远山身形渐隐,最后,只留下一声叹息和只言片语散落在风里。

“谁欠谁过了这么多年,早已说不清了。”

人间

大祁三百三十六年,夏

大祁帝京城人山人海,街道上叫卖的小商贩更是扯开嗓子的招揽生意。卖糖葫芦的商贩穿梭在街道上,他走过的地方空气中都会带有丝丝的甜味。

在帝京城居住的巷子里有一名莫约十二岁的女孩儿蜷缩在角落里,怀里死死护住她家的芦花鸡。

顾小棠目光略显呆滞,芦花鸡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可她恍若未见,只是蹲在角落里。站在她面前的几个男孩儿拿碎石砸向她,碎石稀稀落落的落在她身上,有的还划开了她的脸。

她不哭不闹,也不喊疼,她只是蹲在那里。说来也怪,她穿着是丝绸制的衣服,非富即贵,可面对男孩的欺负,却也不反抗,身边更是连个照顾的下人都没有。

“哈哈哈,我们尚书大人的女儿是个只知道抱着一只死掉的芦花鸡的傻子!”一个男孩儿手插着腰,仿佛看到了很大的笑话。

“喂!你以后该不会要嫁给这只芦花鸡吧!”另一个男孩儿指她,张口大笑。

其他的男孩儿听见不由也纷纷笑了起来,砸向顾小棠的碎石也越来越多。

渐渐的,顾小棠抱着芦花鸡的力气也有松弛,她发髻散落,遮住大半边脸。

“喂!小鬼,怎么不知道反抗一下?”

顾小棠在听到这声音的同时也感觉到砸向她的碎石都停了下来,她抬头顺着声源的方向望去。

只见来人一只脚踩在房檐上,一只脚悬空,坐在那里,单手拖着下巴,嘴角有上扬的笑意,却未达眼底,一副看戏的表情。

一头银白色长发未挽,飘荡在风里,头顶还竖起一对毛茸茸的尖耳,在他身后的白色毛尾更是不时摇晃。

狐妖眉眼生得很是妖孽,坐在屋檐上,右手食指指尖还有淡淡的绿光泛起。

顾小棠呆呆的看着狐妖,不管方才欺负她的男孩儿像是见鬼一样的跑开。

“啊啊啊!尚书家的女儿是妖怪!”

“她还会召唤妖怪!她是妖怪!”

她望着狐妖,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在和他对视几秒之后,女孩儿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芦花鸡,不闻不问,朝着巷子口走去。

然而她还没走走出几步,一团黑气飞快钻进了芦花鸡的体内,方才护在怀里没气了的芦花鸡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带着猩红血气,在长鸣声中一翅膀将顾小棠拍到墙上,头被撞出血丝毫也没有反应。

芦花鸡飞身煽动翅膀,形成的漩涡带着风和热气,开始席卷周围的一切。

狐妖手中玩弄着玉扇,兴致缺缺望着眼前企图作乱的芦花鸡,见他也不怕,芦花鸡仿佛受到了挑衅。

芦花鸡直冲狐妖而去,狐妖打了个哈欠,伸手直接捏住了芦花鸡的脖子,掌心中泛起狐火,一瞬间芦花鸡身上的妖气荡然无存,肉体甚至还被烤熟了。

顾小棠此时还呆呆站在墙角,伸手指着坐在墙头丝毫不怕引起注意的某只狐狸手上的鸡。

狐妖也注意到她,定睛瞅了一眼也看出个缘由:“切,三魂七魄缺一魂,竟是个痴儿。”然后再望了望她额头上的伤口,换做是别的小孩,想必早已疼的嚎啕大哭,这个孩子偏偏什么都感觉不到,况且刚被打到墙上竟然还能活动,“还是个没有痛觉的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