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皓月当空,微风拂过,地上树影攒动,也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独自一人行于山林难免心生恐惧。正紧张之际,她注意到身后有一团挪动的黑影,心中不由更为担惊受怕,莫不是此处有山匪出没,还是说有野兽穿行……
然她不敢声张,此处荒山野岭,附近也无人家,若呼救怕也无人应。
祝无虞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前行,身后的影子好似也随着她加快脚步,像是逗弄猎物一般,祝无虞一个心悬着,唯恐身后的人随时会扑上来,慌不择路间竟未看到脚下散落的石块,一个趔趄眼看要跌倒在地,祝无虞闭上眼睛,心道完了,半晌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而是稳稳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缓缓睁开双眼,竟是萧淮序,没来由有几分安心,一瞬间心中堆积的委屈和害怕全然迸发,她紧紧抱住萧淮序,泪水簌簌而下。
萧淮序一时无措,似乎没料到她此番举动。
“你哭什么,不是你自己不愿上马车,非要吃苦头才肯罢休。”看着扑在他怀里哭得伤心的祝无虞,有几分不忍,却还是用不轻不重的语气道。
“我没有,我是走不动。”即使哭着也不忘反驳。
萧淮序叹了一口气,也不同她计较:“那便回府罢。”
祝无虞用袖子擦去眼泪,扶着萧淮序的手站起身,这才注意到身后站着的人是玄月。
刚刚的黑影难道是……
“方才一直是你在跟着我?”祝无虞质问道。
玄月点点头:“是。”
原来方才将她吓得半死的居然是玄月,祝无虞心中五味杂陈,只狠狠瞪了一眼玄月,害她担惊受怕还差点跌倒。
玄月不知自己如何招惹到了祝无虞,明明是王爷派他去保护祝无虞,怎还招致了她的怒目而视,他实在无辜。
祝无虞也不再理会他,只亦步亦趋地跟在萧淮序身后上了马车。
直到喝上一杯热茶祝无虞这才心安。看到萧淮序兀自闭上双眸假寐,祝无虞虽心有疑虑也不再追问他为何会在此处,兴许是良心发现,总之她不用再遭受方才的惊吓如此便是好事。
祝无虞心下放松,不知不觉在马车的颠簸中安然入梦。未曾发觉萧淮序方才还紧闭的眸子蓦然一片清明。
温璎侧身在软榻上。
“小姐……”
温璎见茯苓如此冒失,不由蹙眉:“不是告诫过你,行事不要如此鲁莽。”
“小姐,茯苓知错了。”
“究竟是何事如此着急?”
“侯爷果真一言九鼎,今日让那祝无虞出了丑,今日王爷大发雷霆,那祝无虞少不了责罚。”
温璎面露喜色,由茯苓扶着坐起身:“可看得真切?”
“今日派去的侍卫亲眼所见,万分笃定。”茯苓道。
温璎纤手支起昳丽的面容,略带得意:“淮哥哥如今可知晓了那女人水性杨花的真面目。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贱婢,怎敢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
“小姐说道是,那祝无虞就是认不清自己卑贱的身份。王爷心里只有小姐,心中如同明镜一般,断不会叫那祝无虞迷惑了去。”茯苓小心附和。
“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给我看好那祝无虞的一举一动,莫要让她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