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将军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谎,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估摸着是芸娘同他说过些什么,看他的样子像是唯恐惊扰了芸娘一般。
这些日子祝无虞没能见到过严将军与芸娘,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她无从插手也不会过多干涉,严将军并非死缠烂打不顾旁人名节之人,若得了拒绝,过些时日想必就会想清楚。
芸娘,她是有自己主意的,断然能将一切处理妥当。
眼见氛围有些尴尬,祝无虞忙将话头牵到另一端。
“宋都尉他如今……”祝无虞自兵变那日再不曾得到宋清和半分消息,她也无立场去询问萧淮序,如今遇到严将军才能问个明白。
“宋都尉?”严将军沉吟,“你说的可是宋清和宋将军?”
祝无虞点点头,阿和同前世一般成了大将军。
“王爷遣他前往扶风郡处理先前遗留的事务,几时回京倒是说不准。”严将军直言。
听到严将军如此说,祝无虞登时有些担忧,毕竟镇北侯旧部俱在扶风郡,虽都在镇北侯殒命之时辞去官职,然忠心犹在,宋清和当初帮了萧淮序,只怕招致他们的怨愤,不得不提防。
寻个机会要写信送至扶风郡,毕竟宋清和也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又一直杳无音讯,自己也不能如此忘恩负义,怎么这一世欠得愈发多了。
又欲同严将军说些什么,恰好门开,正要出门的芸娘看到祝无虞惊喜万分:“阿虞,你何时过来的,怎么杵在门外也不敲门?”
“正要敲门,”祝无虞笑着说道,“芸娘,你怎知我要来,特地出来迎我。”
芸娘撇撇嘴:“莫要耍贫了。”
祝无虞吐了吐舌头。
芸娘笑眯眯地看着祝无虞,忽然瞥见一旁的严将军。
脸色微变,笑意消融,瞬间立刻变得客套疏离:“严将军可是与阿虞一同过来的?”
严将军连忙解释:“是,是在途中恰好遇见,才一同前来。”
祝无虞挑挑眉,人高马大的严将军向她投来乞求的目光,卑微极了,她这才没有拆穿他。
“那便请进罢。”芸娘招呼他们一行进门。
祝无虞毫不客气,倒是严将军似是犹豫片刻才进院中。
祝无虞甫一进门,就被阿延扑了满怀,
“干娘,”抱住她大腿的顽童仰着脸笑嘻嘻地唤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煞是可爱,“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娘天天念叨你呢。”
“我这不是来了嘛,我们阿延也会想念干娘了,”祝无虞狠狠揉了揉他的脸,又摸了摸阿延的头,“阿延好似长高了。”
芸娘一边忙活着一边数落祝无虞:“不过月余,哪里长得这样快。”
“我与阿延可好久不见了小孩子嘛,长得就是快,是吧阿延?”祝无虞低头看阿延。
阿延用力点点头:“干娘说得对,阿延最近长高了好多好多,等阿延再大一些,便能出去找到爹爹了,娘最想见到爹爹了。”
芸娘正准备生火的手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仿佛没有听到阿延的话。
严将军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微微握紧的手暴露了他的无措。
祝无虞收回目光,蹲下身,对着阿延微微笑道:“让严将军教阿延武功,好保护娘亲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