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无人应她,或许是她猜错了,马车里约莫是旁人,并不是她一直等待的赵清鸿,芸娘失望地摇摇头。
忽地一阵狂风刮过,车帘恰好掀开一角,像是察觉到什么,马车上的人转头,芸娘久这样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眸子。
那人眼底带着惊愕与慌乱,芸娘动了动唇,无声地说着“清鸿”,脸上有温热的泪水淌过。
芸娘来之前其实心底还抱有一线希望,她在想,赵清鸿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被迫留在兴安侯府。
但一切念想都在看到他的那刻消失殆尽,他看到了她,眼底尽是慌乱,那刻芸娘便明白过来,赵清鸿的的确确抛弃了她和阿延,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兴安侯府的权势,或许还为了别的。
芸娘已经不愿再想,她魂不守舍地走在街上,路过一处巷口时,一双手将她迅速拉扯进幽深狭窄的巷子,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芸娘惊恐万分,又出声不得,只拼命挣扎。
所幸寻得机会,找准时机,狠狠咬住了那人的手掌,只听见一声闷哼,恐惧消散,她才渐渐松了口。
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还在马车上与她对望的,她离家五年不曾有过回音的丈夫,赵清鸿,或者说,鸿胪寺卿赵清。
“芸娘,是我。”赵清鸿瞥了一眼被她咬出血的手掌,无奈道,“你是如何找来此处?这一恐怕无比艰辛,芸娘你,受苦了。”
芸娘实在猜不透他如今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到底是在作何。
“赵清鸿你可还记得清自己离家多长时日?”芸娘不愿与他一般假模假式,只冷冷道,“你可还记得澧州这个地方?”
赵清鸿一时愣住,他的印象中,芸娘一直温柔体贴,对他百依百顺,他们之间也未曾有过半分争吵。就连他进京参与科举也是芸娘四处筹得银钱才能让他顺利做到如今地位。
可如今,芸娘的眼神变了,他看得出芸娘依旧在意他,只是她的神情冷硬了许多。
不是没想过将芸娘他们接往京城,只是当初一时鬼迷心窍,为博得郡主同情才撒下弥天大谎,如今难自圆其说,只好将此事搁置。
方才坐在马车上见到芸娘时,赵清鸿顿觉紧张,彼时郡主也与他同乘,他生怕芸娘会在郡主面前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所幸她终究没能狠下心。
他便知晓芸娘一定是不舍得伤害他,芸娘一向心软,倘若他哄上一哄,说不准芸娘就会原谅他,听他的话,暂时住在府外。
可看到芸娘如今的态度他又有些不确定,不确定芸娘是否会如他所设想一般。
“芸娘,我是有苦衷的,容我慢慢与你解释。”他刻意垂眸,装出脆弱隐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