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吱吱抓抓头发,她对这些不太懂,只想着能赚钱就好。
如几个抠门晏家人所料,竹纸面世后,那些达官贵族抢着买。
平日里下等麻纸一刀能卖个百文,上等麻纸则是用银子计量。到了竹纸这,一刀下等竹纸就比上等麻纸贵数倍,更别说那些额外雪白精致的竹纸。
哪怕如此,竹纸一面世就卖个精光,不少人家还派仆人来铺子里问,催着纸坊赶紧生产。雪白的纸张能够彰显地位是真,对这些贵人们来说,要是哪日吟诗作对,别人的主人为宾客提供白纸,而他只能提供麻纸,那就非常丢脸了。
也有商人看到商机,想派人偷学,可等打听到纸坊是晏吱吱的铺子,顿时偃旗息鼓。
因着以低廉的价格为百姓医治,又因赏花宴的事,如今晏吱吱的名气很高,且百姓们对她印象很好,连带着对所谓的暴君印象都好不少。
公主有名气背后还是皇帝,商人想偷学都没那个胆量,也就世家暗地里蠢蠢欲动。
这不妨碍纸坊限量销售,故意囤积了一批货,价格越卖越高。
反正来买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商,晏吱吱等人的良心就没痛过,甚至一个个能够多吃几碗饭。
也因达官贵人跑去买竹纸,那些故意吹嘘上等麻纸的商人不得不降价销售,连带下等麻纸的价格也低下来。
仅靠竹纸,竹坊就交了不少赋税,国库逐渐充盈,也变相说明大承不是没钱,只是钱都在世家富商的手中。
这日,晏吱吱和晏微明聚首,大脑袋和小脑袋贴贴,“微明哥哥,赚钱好有意思哦,我们还能用别的方法赚钱吗?”
“那要看还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小毛驴卧在一旁,忍不住提醒,【吱吱,你之前给你爹爹的小册子里,不是有制盐法吗?那个也能卖钱吧】
晏吱吱歪歪脑袋,【对哦,可是当时爹爹什么都没说】
晏啸风当时只顾着看那些农具,又很快召集了少府监和最近决定支持帝王的工部右侍郎,怕也是将小册子抛之脑后。
“吱吱有办法,咱们去找爹爹!”
她爬起来,急吼吼朝外跑,晏微明只能追上去。
两人跑到垂拱殿,发现晏啸风正和工部右侍郎说话,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可语气轻松,可见很满意这个工部右侍郎。
“奇怪啊,”晏微明模仿妹妹的动作,蹲在殿外,“我怎么记得这位大人以前保持中立?”
不满意晏啸风的官员很多,而皇家宗室子弟多,当初夺嫡的部分王爷也还在,京城对地方掌控力又不算强,总有人蠢蠢欲动。
这位时和正大人属于那种作壁上观的类型。面对各方势力拉拢,明哲保身。为避免被某些人算计丢掉官位,他面对帝王时也是打太极。
不过现在,他显然更愿意为新帝效力。这就意味着他在官场上会被那些结党营私的世家针对,轻则丢掉帽子,重则有性命之忧。
“啊,是他啊!”
晏吱吱看清楚时和正的模样,捂着小嘴巴,小声说,“吱吱给他家夫人和他女儿治过病呢。”
晏微明:“?”
晏吱吱嘀嘀咕咕一番解释,太子才知,原来当日赏花宴,这位时大人的独女也去了,还被晏吱吱诊断出问题。
得亏及时医治,才没能酿出大祸。后来,晏吱吱得知他们家的雪泡豆儿水特别好喝,去做客,又意外发现时夫人身体有恙。
时和正为了官位和性命明哲保身。可他爱妻爱女,再三思量后,还是在夫人的劝说下,向帝王示好。
因着暗地里给出某些人受贿的证据,帝王看出他的诚心,在少府令还未调到工部前,将那些农具的事情交给时和正处理。
这也是时和正隔三差五来汇报进度的原因。
晏微明忍不住张大嘴,双手捧着晏吱吱的脸蛋。
被捧着脸的晏吱吱歪歪脑袋,“嗯?”
“吱吱啊,你可是我们大承的福星啊!”
“啊?”
晏吱吱迷茫,“吱吱只是做了想做的事情啊!”
晏微明忍不住惊叹,声音太大,引起殿内的注意。
时和正适时告退,路过两人时,还十分恭敬的行礼。
晏吱吱笑眯眯的挥挥爪子,“改天去你家喝饮子呀!”
时和正连忙应下。
等人走了,晏吱吱又美滋滋的和晏啸风炫耀自己的医术。
这些日子治好了不少百姓,后来又治好了晏茹珠、几名贵女和时夫人,其中许是时夫人和女儿能影响到时和正,时和正能影响到未来的局势,得到的功德不少,因此零零总总,最终随机掉落的奖励也很丰厚。
小的炫耀,大的认可。
父女俩贴贴。
晏微明看了着急,小声提醒,“盐,吱吱,不是要问盐的事情吗?”
“嗷嗷嗷。”
晏吱吱恍然。
经过儿女的提醒,晏啸风才知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拿起第二份薄册子,上边记载的是晒盐法。
大承的盐很贵,且颗粒大味道微苦。甚至先帝当初失心疯般,竟将部分盐湖、盐井交给了几个世家代理。
交出去容易,收回来难。
哪怕如今朝廷还有海盐,以及别的盐湖、盐井,可盐权这种特殊权力只要分出去一点,就能对市场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那几家人为此赚得满体钵。
大承流行的煮盐,工人们十分辛苦,赚的都是血汗钱。
而这薄册子上记载的,是晒盐。
“曾经临海一带也晒过盐,效果并不好。”
仔细看薄册子,他发现纯粹是技术问题。
用这册子提供的晒盐法,不仅效率高很多,最重要的是,可以得到图纸上洁白如雪细如沙的盐。
他想了很多,和麻纸一样。当这种看上去新奇的盐面世,原来的盐价格必然下降。
做法也可以类似。先想办法晒一批盐试验,高价卖给世家收割大批银钱充盈国库。待日后产量上来,再卖给普通百姓。在这之前,先将普通盐的价格打下来再说。
晏微明眸光微闪,“哪怕日后这种盐产量不错,同时卖给达官贵人和百姓,也可以卖不同的价格。”
晏吱吱疑惑,“那他们会买吗?他们都是大傻子吗?”
“不不不,”晏微明研究商贾一道很久了,“咱们可以再包装上花费心思。就好比那些白纸,用楠木匣子来装,价格就得再翻几番。若是能让白纸产生一些精美的纹路,价格再翻几番。盐也如此。普通百姓就自带瓦罐装回去好了,价格低廉。那些世家嘛,就用好木头匣子来装……”
他开了头就滔滔不绝,两只眼睛仿佛跳跃着黄金。
晏吱吱瞅了他一眼,慢吞吞挪到眼啸风身边,小声嘀咕,“爹爹啊,你觉不觉得微明哥哥很、很……”
“狡诈。”帝王给出一个形容。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没准太子更适合经商。
不,有个擅长经商也不忘记农耕之本的太子,大承日后才会富裕吧?
只要与世家有关,晏微明总能爆发出极好的主意,分明他手上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又主动将这件事揽去了。
晏啸风乐得轻松。
公务少了一些,还没人和自己抢女儿,美哉美哉。
因着用竹纸狠狠赚了一笔,之前又抄了孙标、陈建业以及王元哲的家,晏吱吱用打赌赚来的钱也借给朝廷,晏啸风总算是将赈灾银两拨下去。
新帝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甚至还可以带着女儿微服私访。
结果转头,他看到一个宫女正在给女儿敷脸蛋,没被敷到的地方有些青紫。另一个宫女则是捧着瓷碗,瓷碗里插着一根小麦杆一样的东西,女儿正在用这个喝蜜水。
那张俊美的脸立马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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