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白天一事,谢如晦怒火中烧,一气之下,一连数日不曾回自己的寝院。白天在外办事,晚上宿在另一侧厢房,而云喜则独守空房。
她虽独守空房,可乐得自在,没人像糖不甩似的黏着她。
郦娟不明就以,在陪云喜试做新菜式时,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奴不知云夫人咋想的,主子纳你入门当日还令纳一位,难道云夫人您不生气?”
“那人可是要跟你平起平坐。”这句话倒没有说出来。
云喜挖了一大勺膏状猪油放到烧热的锅内,声音不高不低,“能多一个人与我做姐妹,还一同伺候晦世子,我挺高兴的。”
郦娟倒是听不出一丝高兴,说道:“可奴觉着,主子并不是那样的人。”
云喜略沉吟,顿了顿,问道:“郦娟觉着,晦世子是什么样的人。”
郦娟不由想起谢如晦对云喜露出鲜少的神情,还有他会为她破例,做了很多在她们看来都不可能的事……
她慢悠悠地切着菜,道:“奴不能私下议论主子。”
云喜去水缸舀一大勺干净的井水放进锅内,与液化的猪油混在一起,散发去淡淡的猪油香味,又把擀好的面条放进去,再用筷子在里面搅动,期间打入两颗新鲜土鸡蛋,放入烧好的鸭肉,很快一碗热腾腾的鸭腿面便做好了。
还不忘在上面缀上一点小葱花。
郦娟闻着味,放下手中的菜刀,道:“好香!”
云喜莞尔,把面端到她的面前去,“快来尝尝。”
“要不,奴把这碗面端去给主子?”郦娟忽然道。
云喜皱起面靥,咬了咬唇,道:“给他作甚,又不是做给他吃的。”
郦娟闻到了丝丝气味,咦了一声,“云夫人,你还不承认,你是紧着主子的。”
“你不吃,我吃。”
云喜把碗端起,欲要折返时,郦娟把她手中的碗抢回来,一叠声地道:“吃!吃!吃!云夫人亲自下厨做的,奴不吃岂不把云夫人的脸不放在眼里。”
“就你贫嘴。”云喜笑了笑,对她道,“趁热吃。”
郦娟虽说一开始对云喜并没有多大的好印象,可相处下来,她发觉云喜这个主子还不错,她也是不想看见主子置云喜于不顾。
而且主子很爱吃云喜做的菜,好似想到什么似的,嘴上忽然挂着一丝笑意,道:“奴去分一点给姊姊。”
云喜以为她多拿一只碗是真的给宝娟,没曾想是端给谢如晦。
这碗鸭肉面跟平常的鸭肉面并无区别,很是普通,可谢如晦却吃得津津有味。现在的主子跟方才进来时见到的主子判若两人,郦娟极力掩饰内心的兴奋,轻声道:“云夫人说,得让奴看着主子吃光。”
谢如晦目光瞥她,“她真这么说?”
郦娟的心跳得极快,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撒的谎,下意识地挺直脊梁,道:“是的。”
在郦娟看不见的地方,他半垂眼帘,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谢如晦面色沉静,把最后一口面吃进肚子。
他慢条斯理地用手巾擦了擦嘴角,道:“郦娟,要是被我知道你在耍什么小聪明,你可知后果如何,把爷当王八蠢蛋了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