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从萧衍修如深潭的双眸划过,看向他笔挺的鼻梁,再到薄得恰到好处的唇形……
就在萧衍修忍不住回眸看她时,她忽地坐回原处。
“您又害羞了。”沈朝颜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道。
萧衍修只觉一口气闷在胸腔,稳了几息,灼热视线锁住沈朝颜。
“你快过生辰了。”
现在沈朝颜已经习惯了他没头没尾的话,想也不想便道:“是啊,王爷要送我礼物吗?”
萧衍修目光又转向车轩外,唇角微微勾起。
“你想要什么。”
“您送什么不要紧,但您得让人知道,是您送的。”
沈朝颜厚脸皮地道,“上回您给我外祖母送的东西,可让镇国公府安生许久呢,不如也让我扯扯您的虎皮?”
萧衍修唇角弧度扩大,想了想道:“好。”
“王爷,以后别人欺负我,我能说让您收拾他们吗?”
“可以。”
“那若是我欺负别人呢?我能说我是您的狗腿子吗?”
萧衍修闻言皱眉:“为何是狗腿子?”
“现在恐怕已经有不少人觉得,白家在倚靠您了,那不就是狗腿子吗?”
见萧衍修脸色严肃,沈朝颜忙打断他的“教育”,“哎呀,您别在意这个,您就说我能不能为虎作伥嘛!”
“可以。”
沈朝颜故意又追问:“那我能随便杀人吗?”
“你会吗?”萧衍修反问。
沈朝颜无奈,叹了口气,这人怕是早就把她看透了。
只听萧衍修不疾不徐道:“若旁人欺你辱你,自当百倍还之,若你对他人跋扈凶狠,难道不是因为他人有错在先?”
沈朝颜眨巴一下眼睛,暗叹果然世人说摄政王凶残暴戾不假!
能把欺负人说得如此意正言辞的,满安缙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两人这样说着闲话,很快车轩外便出现了沈朝颜熟悉的街景。
知道快到家了,沈朝颜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王爷,您在乎过别人您你的评价吗?”
这也是困扰过她的问题。她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可眼下白家军因为她的作为,被一些人指摘,她似乎很难说服自己不在意,多少会被影响到心境。
“不在乎。”
“为何?”
萧衍修淡漠道:“我允许自己被否定,但我无需认同,亦不会在意。”
看着那双无波的深眸,沈朝颜仿佛醍醐灌顶般,心间那抹郁气忽地消散了。
她扬起明媚笑容:“王爷,有您真好!”
萧衍修挑起眉头,这种评价……对他来说,也很新鲜。
马车渐渐停下,沈朝颜揣着包袱和糕点,动作利索地下了车與。
“王爷,晚上见!”
沈朝颜弯着眉眼,对挑起轩帘的萧衍修挥手。
萧衍修亦笑:“快回去吧。”
“我呢?还有我呢!”莫风忙道。
“哎呀,你不知道自个儿跟着我嘛!”
沈朝颜白了莫风一眼,扬起下巴道,“还不快走,你以后是我的人了,不麻利点儿可要挨板子的!”
“得咧!”莫风大喜,屁颠颠地跟着她进府,两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
直到沈府的大门重新阖上,萧衍修才收回视线,有些不舍地将轩帘放下。
……
回到沧汐院,一屋子丫鬟早就等在院中,见到沈朝颜都激动万分,围着她问长问短。
春兰呜呜地哭,接过沈朝颜的包袱,见还有个小包,挂着泪问:“大姑娘,这是什么啊?”
“是很好吃的点心,我特意带给你们的。”
“呜呜……大姑娘您真好,打个仗都不忘奴婢们!”春兰哭得更凶。
“行啦,赶紧收了你的金豆子。”
沈朝颜朝手足无措的莫风努努下巴,“他叫莫风,以后是我的护卫,你给他收拾个厢房出来。”
“是。”春兰应承,满脸眼泪地看莫风,“你随我来吧。”
她带着莫风去院里下人住的地方,趁机打量起他。
看了几眼狐疑渐起,她也忘了哭,道“看你模样,不像是白家军,你怎么混进军营的?”
莫风心里一抖,暗道他又不是没在沈府盯过梢,以前怎么不知这丫头眼尖呢?
“我怎么不像了?”莫风梗着脖子,指了指身上的衣裳,“你没看见吗?我可穿着白家军的军服呢!”
“切,不就一身衣裳吗?我若去向表姑娘讨,她也能给我弄来一身。”
春兰不屑撇嘴,不过脚下没怠慢,找了个宽敞的空厢房,莫风也赶紧帮忙收拾杂物。
“我见过白家军,你跟他们眼神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白家军虽然瞧着有杀气,但都是一身正气。你么……也有杀气,可没什么正气。”
莫风一愣,只见春兰利索地从箱笼里拿出被褥,继续念叨。
“你是大姑娘亲自带回来的,我信她,也就信你。不过丑话说前头,若你有什么歪心眼,不听大姑娘的话,到时我定饶不了你!”
闻言莫风哭笑不得。
他这是被后宅小丫鬟教训了?
正屋里,已经备好了热水,沈朝颜换下衣裳,探脚坐进浴桶,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秋菊在旁服侍,见到那双原本无暇的玉足此刻伤痕累累,转身偷偷抹泪。
沈朝颜一边撩水,一边问:“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府里有什么事没?”
秋菊擦了下眼,拿起帕巾道:“那两个还是见天儿的斗,连二姑娘也时常为难琵琶,热闹得紧。”
“那老爷呢?他更偏向谁。”
“那两位斗气,都是背着老爷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沈朝颜冷冷地道。
“奴婢们也觉着是这个理儿,可老爷就是如此。前些日子,琵琶被方姨娘推了一把,摔破了头,老爷跟没看见似的,后来方姨娘与琵琶争嘴时摔了一跤,老爷同样没问。”
秋菊顿了顿,小声道,“听阿澄说,老爷每月在两个院子各歇半旬。”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