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云暮的房门上都夹着一封信,她没有声张,只命她的人暗中蹲守。那日之后,便没再有信传来了。
云暮顿感没意思,她翻看着今日的信,发现竟无一封是沈聿明送来的。
她问道:“沈聿明当真没有信送来?”
她到润州那日,就派人给沈聿明送了封信,之后每隔两天便送一封信,但从未收到来信,也从未在润州见过沈聿明的人。
她不免有些生气,即便是她先偷偷来了润州不对,但她也算是为了他而来。
卢靖一日找不到,梁今越这个炸药就一日有被引爆的风险。他不领情就算了,竟还生她的气,当真不可理喻。
云暮将笔掷在桌上,“不干了,收拾东西,随我回江南,就让东胡的铁骑和梁今越暗中联手,杀他个措手不及。”
砚石如何不知他在说气话,忙给他顺毛,道:“大人,京中事务繁忙,王爷回不及也是正常,许是今日就有信来呢,不若我们再等等?”
“我便不忙了?”
虽说她如今无官职在身,确实挺清闲,但她也是有事要做。
砚石顺着他的话道:“大人日夜操劳,王爷着实是浪费了您的一片苦心……”
云暮的心情终于好上了几分,她吩咐道:“你去找几个人,今夜随我一道潜进东胡的营帐,将那卢靖揪出来。”
这……
人生地不熟的,胡语还说得不算利索,他们也只摸清了营帐的大概位置,况且东胡已经一连三日没有来犯了,今夜潜进去不是自寻死路?
“大人,这如何使得?”砚石将他的担忧说出。
云暮哪还管得了这么多,按照她的推算,梁文帝大限将至,五日内必定殡天。她这两日必得找到卢靖,怀了他们的计划。
她笃定道:“今夜他们必定会来,你且让人守着,抓住那个探子。”
冬日塞北的天色比京城暗慢,到了酉时才慢慢暗下。
云暮换上东胡的衣服,临出门前,才察觉到她的手心微微冒汗,心跳的速度也比往常快了不少。
她叮嘱道:“跟紧我,莫要掉队。”
她打定主意要潜进东胡时,便开始教他们学胡语。
只是时间太短,胡语又拗口难学,他们也不过只学到些皮毛,几个人里,也就砚石说得有模有样。
若是掉队被人发现,一开口就暴露了,到时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云暮在城墙上等了许久,终于看见远方火光起,她抓住麻绳,从墙上一跃而下,十人趁着夜色从另一头偷偷摸进东胡的营帐。
东胡被驱到西北往上后,不管是何身份,大多时候都是住在营帐中。营帐太多,若想从中寻到卢靖的营帐,不是易事。
云暮几人已经来到卢靖营帐附近,她手心拢着折子的火光,扫了一眼地图,对着那个被朱笔圈住的营帐道:“再说一次今夜的计划。”
“照着胡人的口供,卢靖单独一人住在此处,周围四角各有一个守卫。”
卢靖不喜胡人,但他怕有人突袭,于是挑了还算靠中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