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余炳仁不同,云暮是被东胡人毕恭毕敬送至润州附近的,连同着砚石几人也一道安全送了回来。
几人面面相觑,云暮遗憾地抚向腰间的布袋,今夜本想假死脱身,没想没死成也就罢了,还谈成了一桩“合作。”
因着云暮拖延时间的关系,余炳仁将东胡搅成一锅乱粥,两日后想要东进是绝对不可能的。
云暮回到房中,只见卢靖蜷缩在地上,房中未点炭盆,他穿得单薄,还被她抽了一顿鞭子,呼吸逐渐变得微弱。
云暮劈断缚着他的绳,将一瓶药丢在他身上,“方才我又回去了一趟,你猜猜我都做了什么?”
卢靖并不好奇此事,他只问道:“东胡王性情不定,他没有为难你吧?”
云暮撇了撇嘴,“你看着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她将人拎到桌后,将纸笔塞进他手中:“我念,你写,然后给梁今越送去。”
卢靖没有动作,“我为何要听你的?三日内收不到我的信,太子便知我已出事,到时会将证据都毁个干净。”
“没有证据,你们该如何治他的罪?”
云暮担心的并非此事。今夜夜闯东胡军营,东胡王说漏了嘴,如今大梁境内不止梁今越一人与他们勾结,甚至于在各个关口都有他们的人。
若是不将这些人揪出,大梁危矣。
云暮将卢靖推坐在椅子上,捏起对方的下颌,缓缓凑近他,“你想要什么?梁今越能给的,我能给,梁今越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
云暮离卢靖极近,近到卢靖能看清他脸上的小绒毛,他喉咙滚动了两下。
云暮微微勾唇,摁住卢靖身上的鞭痕,使劲往下压,血才止住没多久的伤口再次撕裂。
她语带蛊惑:“只要你说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当真?”
卢靖低声说了几句,云暮嫌恶地收回手,把砚石叫了进来,“将人带走,留着还有用,别叫他死了。”
卢靖双目死死地盯着云暮,自信道:“就算你们今夜突袭,但计划不可变,两日后,不管你们怎么抵抗,都挡不住他们。”
云暮道:“拖下去。”
城内外有人勾结,还不止润州,偏生他们还找不到人,云暮开始怀疑这些话是否为真。
只是梁今越当了二十余年的太子,手中有些筹码也是正常,她不敢拿大梁百姓的命来做赌注。
“余将军,你有何打算?”
卢靖提的要求算不上过分,可她却不愿如此,再者她无官职在身,不若将这问题抛给余炳仁。
事关重大,余炳仁下意识便要叫来几个副官。云暮将人拦下:“若是叛徒就出在这几个人之中呢?”
能与胡人里应外合,让他们入润州如入无人之境,想必官职不低。
几个副将中,有两个是镇北侯的手下,余炳仁怎会怀疑他们?
“绝对不可能。”
东胡曾经害死他们的侯爷。这么多年来,这几个副将和他一样,都被朝廷的人排挤,对梁文帝可谓是恨之入骨。若真和梁今越共议谋反之事,怎会久久不得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