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的权势多少人上赶着巴结讨好,只有她将他的恩赐弃如敝履。
他年少便久经沙场,见惯了战场上的厮杀,死伤于他不过是常事。为至亲之人伤心尚能理解,可不过是两个婢女竟也值得她如此费尽心神,同他置气到这般地步。
可如今连解药也无法牵绊住她,她只想不顾一切地离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禁锢在这摄政王府之中。
一开始将她绑在身边只是利用,他也一直告诫自己只是蛊毒作祟,不知何时竟然到了这般田地,究竟是蛊毒还是他心中所想已然分不清楚。
“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萧淮序听到自己冷硬毫不留情的回答,与她问出的话毫不相干。
他心底不愿伤害她,可那些口是心非的话总是身不由己脱口而出。
祝无虞眼中依旧波澜不惊,已然预料到的萧淮序的态度,因此她并不感到很意外。
只是永远这样的字眼从萧淮序口中说出未免太过讽刺。
她依稀记得自己前世想与阿淮长长久久,相守永远的蠢念头,如今再听到萧淮序这般话,更嫌恶自己先前识人不清。
“随你。”良久祝无虞道。
究竟是要永远将她困在这摄政王府之中?还是为了温璎要利用她令永远长眠此地?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祝无虞自顾自坐在院中,只当一旁的人不存在。望着院中傲然独立的秋菊,任由思绪纷飞,竟渐渐萌生了些许困意,不管不顾地趴在石雕桌上,刹那凉意遍布全身,也不愿睁开双眼。
竟也由此陷入梦境。被一声鸟啼唤醒,惊觉已到了傍晚时刻,原来她竟昏睡了这般久。身子被玄色大氅包裹,丝毫不觉冷意。祝无虞只嫌恶地将这衣物自身上抖落。
萧淮序不知何时离开的朗鸢居,只是可以确定实在她睡深的时候,做出这些毫无意义的举动。
“祝姑娘,”钱总管隔着院门声音讨好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此要拍马屁也不敢进去,“方才见府外一自称是紫芙小妹的小姑娘寻您,府上的奴仆差点给赶走,幸好老奴恰经过那处,才给拦了下来,也特此来向姑娘禀告一番。”
紫芙的小妹?那定然是紫芙要她前来的,祝无虞忙从朗鸢居中走出,急忙询问钱总管:“她此刻可还在府上?”
“在,在,就在外候着,姑娘且随我过去。”钱总管忙应道。
“劳烦钱总管。”
钱总管心中暗喜,如此总算不会弄巧成拙了,说不准这祝姑娘还会在王爷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祝无虞一眼便看到了那瘦瘦小小的身影。
她就站在府门内的角落里,走得近些祝无虞才看清她的样貌,待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瘦弱单薄的身躯似是风一吹便会倒在地上,长相的确同紫芙有几分相像,身着粗布麻衣,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好不可怜,叫祝无虞看着无比心疼。
紫芙若是看到自己珍视的小妹过得这般不好怕也会无比心疼。
“可是紫芙要你过来的?”祝无虞压下心中的哀伤,露出淡笑,温声细语地问道。
“是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看向她,眼睛晶亮无比,只见她将脏兮兮的小手展开,露出一个胭脂盒,“这是姐姐要我务必送到姑娘手中的。”